因信用危机遭禁
“有政府信用担保肯定错不了,而且投资期限又只有短短两年,虽然不承诺保本,但获得预期收益基本上没有问题。”在某股份制银行从事产品销售的理财经理王亮一直是这么给客户介绍政信理财产品的。
据他介绍,在去年央行多次降息之后,信贷类产品一直发行红火,而有地方政府担保的政信理财产品就是其中的主力之一,而市政建设就是这些产品的主要投资方向。
除了银行的信贷类产品,信托公司发行的、门槛一般高达50万甚至100万元的集合信托计划(产品)也曾是政信合作的渠道之一。“投资期限都在3年以下,而和房地产、证券投资或工商企业类信托产品不一样的是,由于政信产品号称有政府财政担保,尽管这类产品的收益率在集合理财产品中处于较低水平,平均年化收益率只有不到7%,但也备受投资者欢迎。”用益信托工作室负责人李旸告诉记者。
记者发现,政信产品一般由地方政府的平台公司承担无限的连带担保责任,而关键在于,地方政府会出面为产品承诺担保。具体的操作过程如下:由当地财政部门出具一份承诺函,承诺安排专项资金给下属平台公司用于偿还信托贷款本息;而有些产品甚至直接标注“地方财政担保”,具体的担保形式并不明确。
今年4月起,银监会的一则《关于转发信托公司政信合作业务风险提示的通知》开始阻挡了政信合作产品的前途。通知中要求信托公司开展此类业务时应严格遵守《担保法》及政信合作相关监管规定,加强对借款方资金实力、信用程度和综合偿债能力的跟踪。
“此则通知虽是提示风险,没有明令禁止政信产品的发行,但是银信产品和集合产品的发行数量就立马下降。而且产品都需要提前报备,地、县级政府再欲通过政信合作产品来募集资金比较困难了。” 中泰信托总经理助理盛大向记者表示。这一表述也得到了数据的印证,用益信托的数据显示:投资到基础建设的银信产品数量在4月份后猛降,5月份该类产品发行达到77个,占比38.12%,而到8月份时已经下降到25个,占比仅为9.33%。
而就在银监会发文7个月之后,财政部也发布通知,要求各级政府严禁违反或规避相关法律的规定,为平台公司向社会公众集资等方式直接或变相地提供财政担保。业内人士分析,此则通知措辞严厉,被看作是政信合作产品的“封杀令”并不为过。
政信产品何去何从?
由于地方政府违规担保的信用风险被监管部门警示,类似产品或将渐次退出历史舞台。
“由于三四级地方政府没有能力发行地方债,而在今年筹措4万亿元投资配套资金的大背景下,政信合作产品暂时摆脱政策束缚而得以大量发行,为地方基础设施建设募集资金铺平了道路。”盛大表示。“在银监会的禁令之后,信托公司和银行就已经大幅收缩了此类产品,而此次财政部的禁令则明显是从合作的另一方——地方政府下手,等于两头都被堵了。”
而财政部此次通知还严厉要求:“财政担保正在向社会公众集资的,要立即终止;拟由财政担保向社会公众集资的,要及时终止集资计划;已经使用财政资金提供担保并集资的,要按照有关规定抓紧组织资金予以清退。”业内人士表示,对于前两项或许还有操作的空间,而对于已经募集的资金,如何清退将是个难题。
“一方面,地方财政或许一时没法拿出那么多钱返还投资者,另外,投资者是否愿意撤出项目也并无从得知。但是,产品提前结束,并且调低收益率可能是普通有效的退出机制了。”李旸表示。
虽然政令下达,而地方政府坚决不解散信托产品,或者是用各种变相的方式来集资呢?财经评论员叶檀表示:“地方政府的财务漏洞比较大,预决算之间还不太科学,而地方政府基建规模又很大,入不敷出很有可能。如果出现以上现象,投资者还是有法律的途径可以解决,可以通过各种方式来保护自己的利益。”
而是否这意味着政信产品将永远销声匿迹呢?也有市场人士认为,因为通知中仅仅限制的是政府的“违规担保”,如果采取其他形式,加上各地监管部门对政策的把握尺度各异,产品或还存在生存空间。
另外,如果取消地方政府担保,仅仅由平台企业承担连带责任是否可行呢?“和信贷类产品取消银行担保不同,银行拿出来做理财产品的信贷资产都是事先经过行内评级的优质资产,即使没有银行担保也不容易出现问题。而政府的平台企业则大多经验范围窄,又没有经费来源,即使承担担保责任也不太可靠。”招商银行南京分行一位产品经理如是说。也就是说,如果严守监管要求,政信产品不论是在集合理财领域还是银信合作产品中都将难以再一展拳脚。